远处的一颗树的树梢上,两个人影站立在那里,山风从树梢吹过,带着一股刺骨的隐寒,其中一个纤细的人影的身子微微一抖。
韩天欲微微一笑,将谭湘云的身子搂紧了一些,亲了亲她粉嫩的俏脸。
“辛苦你了,湘云。”韩天欲微笑着说道,“今天这一出戏唱得很好。”大概是刚才的剧烈运动,让谭湘云微微有些喘息,身上除了一层薄汗。
不过,这薄汗却让她有一种醉人的幽香,这个女子,连汗都是香的。
“你得意了。”谭湘云看着愤愤而去的黄寺维和他那些手下,静静地说道,“我终于还是成了你的帮凶。”
“呵呵,湘云,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韩天欲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你出身青楼,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世间便是如此吗?世俗之人,逃脱不了名利二字。逃脱不了心中恶念!无论是善也好,恶也罢,都是由心而生。如果他们心中没有什么想法,我便是想要作恶也做不成,可如果他们心中满是欲念,我便是不作恶,他们也会自己斗起来。人啊,实是天下间最复杂的东西。我们从茹毛饮血而来,虽然整天喊着仁义道德。但是其实谁的心里都清楚,这世上的很多事,还是行恶事办的更快一些。这是本能,逃不掉的。”
“难道你的功夫全在嘴上吗?”谭湘云不理会韩天欲的花言巧语,只是淡淡地看了韩天欲一眼。
“我的功夫是不是全在嘴上,湘云你难道不知道吗?”韩天欲怪笑着搂紧了她的纤腰,“难道说,你把之前的事全忘了?”
谭湘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恶狠狠地瞪了韩天欲一眼,可那诱人的模样更让人怦然心动。
“呵呵,湘云……”韩天欲低头嗅了嗅怀中美人的发香,轻声道:“很快,这一幕大戏就要开始了!让他们搭台唱戏,我们就在一边敲锣打鼓好了!”
夜色慢慢降临,淮帮丰盈镇黄金堂里气氛有些凝重,堂里的主要人物聚集在一起,在他们中间,是几名帮众的尸体。
“这些就是今天随我一起出去追击那个女人,却不幸身死的兄弟。”黄寺维指着地上的那几具尸体说道,“全部是咽喉部位中剑,一击致命,动作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那个女人绝对是一名高手,最起码,是一名刺杀高手!”
“没错……”一名黄金堂里的高手点了点头,“堂主说得对,一击致命,而且伤口不大不小,刚刚好让人致命。这份手法,眼力,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就连我们淮帮里都找不到一个!”
“淮帮?”另一个人冷笑了一声,“有这种本事的刺客,全天下都找不到一个。”
“何老九!”黄寺维转过身来,对着那何老九喊了一句。
“啊,小的在!”何老九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他现在还觉得战战兢兢的,这屋子里站的都是淮帮的大人物,起码是黄金堂里的大人物,以他的身份,平时想要见一个都是千难万难,这时候却聚集了满满一屋子,这架势让他颇有一些心惊胆战。
“你确定那个女人是谭湘云?”黄寺维沉声问道。
“我敢向河神保证,那个女人绝对是谭湘云!”何老九连忙赌咒发誓,“黄堂主,不但是我,好几个兄弟都看到了。他们身上都有谭湘云的画像,都能给我作证!”
“嗯。”黄寺维点了点头,他相信何老九的话。
那个人绝对是谭湘云,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谭湘云实在是人间绝色,这样的人物全天下也没有几个,而且任何人只要看过一次都会对她印象深刻,绝不会认错。
但是问题就来了,那谭湘云不过是一名青楼女子,在青楼之中名声显赫,有北叶南谭之称,和那叶青青齐名。
但是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她还会武功!
现在谭湘云突然就变成了一名身手高绝的刺客,如果不是那何老九看错了,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那谭湘云原本就会武功,只是一直装作不会武功罢了。
如果那谭湘云会武,那为什么她一直都隐藏自己身手呢?
黄寺维浑身一抖,又想起了那场引起淮帮和金钱帮龌龊的谭湘云失踪案,那时整艘船上空无一人,只有斑斑血迹。
那时候帮中曾经有人分析道,除非有人下了药,否则金钱帮和淮帮弟子怎么会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原来淮帮一直以为这件事是那金钱帮做下来的,玩的是那一套贼喊捉贼的把戏。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有些不对头了,如果谭湘云会武功,那么,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谭湘云做下的呢?
如果真是谭湘云做的,那么她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再联想到今天她与那唐腾接触的事情,黄寺维突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立刻向总坛发消息!”黄寺维大声喝道,“我亲自起草,快马送过去!”
淮帮总部,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还没等到马停稳,就纵身从马上跳了下来,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淮帮总部外的几名弟子一愣,这马上插的旗号他们认得。
正是淮帮中紧急传讯用的旗号,挂上这面旗子就说明有天大的事情传了过来。
他们不敢马虎,其中一人连忙走了过来。
“这位兄弟,什么事情?”
“丰盈镇急报!”那马上骑士大口喘着粗气,这一路奔波也把他累的够呛,“黄寺维黄堂主急报!快快禀报帮主!”
没多久,淮帮帮主左连峰已经在淮帮议事厅见到了这名信使。
“什么事情?用了加急传递?”
“启禀帮主,黄寺维黄堂主急报!”那名骑士从怀里掏出来一根竹筒,双手递了上去。
左连峰查验了一下竹筒上的蜡封,然后将竹筒打开,把里面的信件抽出来仔细地阅读了一遍。
“啊!”刚看到第一句,左连峰就已经发出了一声惊呼。
在丰盈竟然发现了那谭湘云的踪迹!
这一段时间,谭湘云三个字几乎已经成为了左连峰的一块心病。
当年她失踪引起的那场骚动实在是太大了,一船人稀里糊涂的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艘小船和船上的几摊血迹,以及那船上留下来的一块折花公子的木牌。
这已经成了悬案!
虽然船上发现了折花公子的木牌,可这木牌说明不了什么,现在折花公子这个淫贼的风头正盛,江湖上出现的折花公子没有五十也有一百了,每一个人都顶着那淫贼的名头,让那淫贼成为三百年来最出名的一个淫贼。
只要随便抓住一个淫贼搜一下,搞不好就会在他身上搜出这么一块写着‘有花堪折直须折……’的牌子。
关键问题是,那一船的人哪里去了?
最重要的是谭湘云哪里去了?
这一桩悬案迷雾重重,让人摸不着头脑。
也因为这桩悬案,让原本就不对付的金钱帮和淮帮之间更加针锋相对,局势十分紧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缓和下来。
但是现在谭湘云突然出现了,而且身怀不弱的武功。
就像那黄金堂的堂主黄寺维说的那样,这件事如果不是金钱帮做的,是谭湘云做的呢?
那么事情将会如何?
就算左连峰见多识广,久历江湖,这时也觉得冷汗直冒。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淮帮和金钱帮显然已经被卷进了一场阴谋之中。
“来人!”他向着外面大喝一声,“把吴军师找来!”
左连峰找的是淮帮军师,吴庆,这个人是秀才出身,狡猾多端,一直都是左连峰的得力助手。
没多久,一名又瘦又高,身穿文士长袍的人走了进来。
“帮主!”他向着左连峰行了一礼。
“军师不必多礼,你来看看这个!”左连峰一摆手,将手中的那份东西递了过去。
吴庆双手接过,仔细的把上面的东西看了一遍,只看到一半他就勃然色变,猛地抬起头来。
“帮主,这件事可是真的?”
“黄堂主保证这是真的。”左连峰面色阴沉地说道,“谭湘云确实出现在那丰盈,而且身怀武功!”
“那事情就复杂了。”吴庆微微皱起眉头,“搞不好我们都陷入了别人的算计之中。”
“会不会是唐门?”左连峰问道。
“这个……”吴庆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上的那份东西轻轻放下,“不知道,但是现在看来,唐门的嫌疑最大。”
“唐藏果然好算计啊!”左连峰冷笑了一声,“为了把唐门从蜀中带出来,他倒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这是必然的……”吴庆也面带冷笑,“蜀中太小,已经容不下一个唐门了!”
“军师,我们该如何应对?”左连峰问道。
“这个,帮主,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您亲自和钱帮主交涉一下的好。”吴庆略一踌躇,低声说道。